憨傻师兄×神秘师弟
喜新厌旧——破冰
不知为何,昨日明明伤心的很,却睡得很踏实。
忍冬总感觉自己起初睡的很沉重,直到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,不是花香,更似木香,才安稳睡下。
可是醒来时,房间里什么也没有,像是一个梦。
忍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,照镜时发现自己的眼皮肿了不少。
当然,这是自己昨天丢人哭泣的痕迹。忍冬犹犹豫豫要不要出去,在门口徘徊着。
首先,自己昨天发了一通脾气,互相碰面也怪尴尬。
虽然师傅昨日来房里好言劝慰,但是自己也没领情。
第二,忍冬委屈劲儿还没消呢。
忍冬透着门缝,确定院里没人后才打开门,前脚刚迈出去,耳朵里就传来了自己极不愿听到的声音。
“师兄。”
忍冬面色难堪地偏头看了一眼,立马把伸出去的脚又退了回来,打算再做一会儿缩头乌龟。
但是人还没完全缩回去,就听见谌漓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
忍冬本来不想管,但是咳嗽声不停,激烈地听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。
每咳一下,忍冬的心也跟着揪一下。忍冬的道德战胜了胆怯,打开门,急匆匆地跑到谌漓身边。
忍冬蹲下,拍拍谌漓的背,让他呼吸能够顺畅些,谌漓抓住忍冬的手,偷摸摸地从自己袖子里抽出一支带有微微体温的糖葫芦,放在了忍冬的掌心。
“对不起,师兄,是我抢了你的东西。”
忍冬动作凝滞,握住糖葫芦粗糙的竹签,微微愣神。
他看着谌漓咳的微红的脸,气息还未平复,却说出这么真诚的话,一时不知怎么反应。
这一刻,忍冬有点装不住了,一下子抱住谌漓,想靠在他怀了痛哭。
眼泪鼻涕蹭了谌漓一身,谌漓也没有推开,感觉现在的忍冬像支撒娇的大狗狗,可怜又好笑。
此时的大狗狗忍冬感觉谌漓的体温好像不太正常,摸摸他的手,感觉指尖微凉。
忍冬抬头,看见谌漓此时穿的意外单薄。
而且,这两日降温较大,谌漓穿这么少,会冻病了去。
忍冬眼泪鼻涕一把摸了,吸着鼻子,马不停蹄地推着谌漓回了房,点了火炉,待房里慢慢热起来。
忍冬看着穿的单薄,却在寒风中等待自己的谌漓,内心实在不忍,也让自己切实感受到谌漓也是真心待自己的。
“不是给你置了新衣吗,怎么不穿着。”
谌漓可怜的眨了眨眼睛,微微低头,像是在想什么事儿。
磨蹭了会儿,才开口:
“师兄不喜欢我穿,我就不穿。”
忍冬惊讶的微张了嘴,没想到谌漓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。
忍冬不自在地挠着后脑勺,一下子词穷不知说什么才好,感觉怎么说都很尴尬。
“师兄,你讨厌我吗?”
谌漓抬头,直勾勾地盯着忍冬的眼睛,忍冬一下子慌乱,眼神忽闪。
谌漓的眼睛是很好看的,瞳孔要比平常人要黑,眼白区域却又清澈的很,二者结合又配上谌漓垂眸的动作,使得谌漓的神情看起来无辜又可怜。
但凡是个人,都不可能不为之所动。
万物法则,软弱的东西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。
谌漓垂眸,眼神放空,自嘲道:
“果然师兄还是讨厌我吧,也不奇怪,如果不是我,你和师傅也不会吵架。”
忍冬木讷地看着谌漓,心想自己确实嫉妒谌漓,但是从心里来讲,绝对不讨厌他,自己很高兴能有个伙伴。
“不是的,你不用顾忌我,你该穿就穿,我也……也不讨厌你。”
忍冬一时不好怎么解释,此时听见莫老三在院子里吆喝。
“冬子,冬子,快出来!”
光听声音,就能感知到莫老三的兴奋。
谌漓轻轻推了忍冬一把。
忍冬走到院中,只见莫老三风尘仆仆,手里抱着一件新衣裳,满眼欢喜的看着忍冬,拿起衣服对忍冬挥了挥。
小老头的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,笑得皱纹挤在一起,看起来莫名滑稽。
可是忍冬此时笑不出来,鼻子酸的要死,脸部肌肉也不受控制地颤抖,豆大的泪珠潸然泪下,忍冬跑过去,一下子抱住莫老三。
莫老三一愣,拍拍忍冬的头,说:“咋了,咋又哭了。”
忍冬摇摇头,把头埋在莫老三怀里。哽咽地说:“师傅,对不起,我……”
莫老三笑笑,“没事没事,小孩嘛,都有点脾气,师傅理解你,师傅也年轻过。”
忍冬从莫老三怀里抽出来,却看见莫老三穿的是几年前的旧棉服,一个想法冒出,忍冬忍着泪意,问:
“师傅,你去年……去年置的新棉……棉服呢。”
声音断断续续,但是也不难听清。
但是莫老三要开始装傻了,用小拇指扣扣耳朵,瞪大双眼,迷惑的说:“啥?我这耳朵不中用,诺,衣服拿着,为师累了,我去休息一下。”
忍冬扯住莫老三的衣服不让他走,莫老三无奈地回过头,哭丧着脸。
“你这臭小子,怎么这么倔呢。”
忍冬吸了一下鼻子,凶巴巴地看着莫老三,嘴微微下扬。
“说,你是不是把你的棉服拆了给我做新的了。”
莫老三挠挠头,眼珠转转,实在扯不了谎了,才承认。
“最近为师手头有点紧,给谌漓置完就没啥闲钱了。其实这旧棉衣穿的也暖和,你摸摸。”
此时悲伤如洪水猛兽,眼泪像止不住闸的洪水,忍冬哭的稀里哗啦,此时已经不是哽咽,而是哭的哇哇叫,他自责自己的嫉妒,愧疚自己对师傅的揣测。
一切负面情绪在此刻分崩瓦解。
忍冬脑海里尽是师傅对他是关心与照顾,众多记忆碎片中也夹杂着谌漓暖意。
莫老三看着忍冬嚎啕大哭的样子,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,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,是心里的一块肉,闹着情绪,莫老三心里也不踏实。
这么一哭,这事情也算是解决了。
忍冬哭的正投入,一只暖暖的手牵住了他,不用想,是谌漓的手。
毕竟莫老三的手可没这么嫩。
这股暖意,从忍冬的手心漫过胸腔,暖暖的,柔柔的,忍冬下意识地回握住了,这个他刚刚嫉妒的,给予他暖意的人。
有惊无险,这件事情算来得快过得也快,院子里终于恢复了一片祥和,但是也算是打破了谌漓之前冷淡的架子。
但是谌漓心里已经偷偷下了定义,忍冬是水做的,也太能哭了,一趟一趟哭,泪水源源不断,感情他能哭出一条大河来。
莫老三这几日天天发愁,今日也是终于睡了个安稳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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